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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師尊(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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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師尊(十)

封聽鷺在她邊上坐下,並沒有去碰那些書,只盯著蒼艾,一字一頓地道:“我能救她。”

雖然這句話聽著有些莫名其妙,蒼艾還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。她指的,顯然是卻珂。明白是明白了,她卻想繼續裝糊塗。

早在之前,她就已經通過劇情知道了封聽鷺的聖女身份,真要取她的血救人,那時候便做了,之所以沒動手,一則因為她實在不覺得用人血治病的法子有半點可信度可言,二則她也不想讓這倒黴小孩繼續受到傷害。

陸鸞告訴蒼艾,封聽鷺身上的傷口大部分是由匕首劃出時,她忽地就明白了——

只怕那些都是為救人而留。

所以,這孩子才會對他人的好意如此抵觸與防備。她大概是覺得,旁人都是奔著她的血而來,所有的善都是別有用心。

今天吃到那口同冉嘉茂有關的大瓜後,蒼艾又去對了時間線。原本劇情中,封聽鷺未能離開十方門,冉嘉茂也並沒有在從盈提到的時限之內去世。

然極為巧合的是,封聽鷺莫名其妙丟了性命的時間、冉嘉茂據說是因為修煉秘術而身隕的時間,同掌門尋著機會逃出從盈控制的時間,幾乎是前後貼著的。

蒼艾有了個直白的猜測。

冉嘉茂恐怕是在依靠“聖女之血”續命,聖女的血被他耗盡,他自然只能追隨著封聽鷺的腳步前往地獄。可惜他死之前沒來得及將情絲蠱的解法告訴從盈,從盈為此事傷神之際,便讓掌門大人有了可乘之機。

“你不明白嗎?”看蒼艾半天沒給出個反應,封聽鷺還以為她是沒理解自己的意思,便嘗試盡可能仔細地解釋道:“我雖然不知道你那位友人得的是什麽病,但只要用上了我的血,不管是什麽病癥,都能痊愈。”

言畢,封聽鷺從袖中取出一直隨身帶著的匕首,表情嚴肅地放到了蒼艾跟前。

“我知道你們救我不是為了這個,陸姨跟我說過好幾回,我記下了。可我沒有旁的方式能幫你們,只有這麽做了。”

“既然如此,”蒼艾向著封聽鷺勾了勾手指,“來,靠過來一些。”

待到後者湊近後,她屈起手指,對著對方的額頭極用力地彈了一下。

封聽鷺吃痛,雙手抱著頭頂身體無意識地往後一躲,看向蒼艾的眼中盡是惑色,實在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。

蒼艾:“痛嗎?”

封聽鷺點點頭。

“原來還知道痛,還以為你這孩子傻了呢,虎了吧唧的。”蒼艾作勢又要往她頭上敲去,看她還知道要躲才露出點笑意:“我辛辛苦苦把你從十方門帶回來,不是讓你當血牛來的。再說了,陸夫人好容易把你養得白白胖……白白瘦瘦,傷口也都恢覆得差不多,我要在你身上割這一道口子,她不得生生扒了我的皮。”

陸鸞當然幹不出這般血腥暴力的事兒,但反正只是說出來嚇唬小朋友,真假並沒有那般重要。

不知能不能算言出法隨,蒼艾剛說完這句話,屋門就被人從外頭敲響了。伴隨著敲門的動靜傳進屋中來的,正是陸鸞的聲音。

“蒼仙長,不知有沒有打擾到您?聽鷺那孩子吃完飯後也不知跑到哪裏去了,您有沒有瞧見過她?”

坐在蒼艾身旁的封聽鷺忽地絞起了手指,像認識到所犯錯誤的孩子,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所措。

“原來你是偷偷跑出來的。”蒼艾站起身,向著她伸出手:“走吧,我陪著你出去,你好好把事情經過同陸夫人解釋一遍。要是覺得自己這行為辜負了陸夫人的好心照顧、實在歉疚得緊,就認認真真道個歉,看她願不願意原諒你。”

封聽鷺開門來到陸鸞跟前,後者對她會出現在這裏一事似乎並不驚訝。她還是有些猶豫,直到蒼艾將手搭在她肩上,無聲地表達出了鼓勵與催促之意,她才期期艾艾地開口,將今晚發生的種種解釋過一遍。

末了,她擡頭看著陸鸞的下巴,開口問話時語氣中滿是不安:“陸姨,你別生我的氣,成嗎?”

陸鸞將手擡起的瞬間,封聽鷺下意識就擋住額頭往後一躲。然對方並不是要打她的意思,只是將手搭在她的發頂,用極輕的力道摸了摸。

“你明明是想要幫上其他人的忙,我又怎麽會怪你呢?這份心是好的,但是以後……你該把自己看得更重要些。要是你再受了傷,會有人心疼的。”

封聽鷺定定地望向陸鸞,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。

蒼艾眼瞧著兩人相性不錯,便沒做任何打擾,還順道拜托了陸鸞將封聽鷺送回去休息。她在門邊目送她們離開時,註意到陸鸞擺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。她猜測著對方應該是有什麽話要同她說,就沒有將門鎖死,耐心等待了一陣。

果然,沒過多久,她就等到返回她這兒來的陸鸞。

“陸夫人可是有什麽事要問我?”

蒼艾將手邊的椅子再度拉開,陸鸞道過一聲謝後,就在她身旁坐下了。

“我確實是有件事想問問蒼仙長,可是……我想這應該是我們這些凡人不該過問的事情。”陸鸞猶豫了一小會兒的功夫,還是開口問道:“聽鷺為什麽會想到,要用她的血來救人?這是什麽仙界的救命法子不成?”

蒼艾搖搖頭:“那倒不是,我想,那小孩兒應該是誤會了一些事。”

她遲疑了一瞬,還是決定不提封聽鷺的“聖女”身份,只當她是個修煉世家出身的普通孩子:“其實,這事同掌門大人也有些關系。掌門受傷的事,陸夫人你是知道的,而傳說中用上‘聖女之血’,就可以治愈一切頑疾。聽鷺就是因此產生誤會,以為只要是血,都能起到同樣的效果。”

陸鸞眉頭微蹙,像是在思索些什麽。過了許久,她用一句話就震驚了蒼艾。

“若仙長需要的,是作為藥材的‘聖女血’,藥材鋪子裏頭其實有存。雖然數量不大多,但……聊勝於無。”

蒼艾:?

“什麽叫做……有存?”

陸鸞想了想,決定將事情的經過解釋得更能讓人明白一點。

之前為了能找到陸煥齊,她走過不少地方,也順道在路途中尋得了不少極為罕見的稀有藥材,想著以備不時之需。

她在半途中聽說有一味名為“聖女血”的藥材後,起了極大的興致,便特意去尋。她倒是真找到了,那是一種顏色稍暗的紅色花朵,花只有指甲蓋大小,一開便是一簇,都結在石頭縫裏,實在算不得好看。

讓陸鸞沒想到的是,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花朵摘下時竟會流出鮮紅色的液體,還伴隨著陣陣濃烈的腥味,真像是人受傷後流出的血。

“正是這些帶著腥味的‘血’引來了那只險些要了我性命的靈獸,多虧煥齊及時感到,才將我救了下來。如此說來,我還得感謝這藥草,如若不然,也不知何時才能將那孩子找回來。”

蒼艾眨了眨眼睛,總覺得一切仿佛冥冥中自由安排似的恰到好處。她拉過陸鸞的手,含笑道:“我想,這一定是上天對陸夫人的補償。”

陸鸞也跟著笑,卻沒有忘記方才在聊的事兒,又將話題轉了回去:“關於這‘聖女血’,我也只在古籍中找到短短一小條記載,說是能克制奇毒。不知蒼仙長手上有沒有具體的方子,也許我能試著配上一配。”

“方子……掌門確實同我說過,夫人稍等,我這就將方子寫下來。一切就拜托夫人了。”

卻珂的事兒竟會在陸鸞身上尋著轉機,這是蒼艾不曾預料到的。她胸中的那口氣雖還未能完全松下去,好歹是洩了幾分,便關心起了旁的事情。

按照她偷聽來的那些話,從盈為了保險,特意在封聽鷺身上放了追蹤用的靈蟲,可對方今日那表現,瞧著像是靈蟲毫無用處似的。

她不確定發生了什麽,但問問負責照顧封聽鷺的陸鸞,或許能得到什麽線索。

陸鸞倒是真沒讓她失望,隨手一拿,就是她需要的東西。

“那日我給聽鷺處理身上的傷口時,發現她有個傷口不管怎麽用藥都無法治愈,我覺得有些奇怪,便讓同為女子的佩雪來瞧了一瞧。結果,她就用靈力從傷口中逼出來這麽一條……一條蟲子。”

陸鸞用手帕將東西包著,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蒼艾眼前。被包裹在其中的,是一條細細長長、通體泛著詭異藍光的靈蟲,怎麽看都死得非常徹底。

“佩雪不知該如何處理,我又拿去給煥齊看,之後他就把這蟲子弄死了。我本該丟掉的,但是……”陸鸞猶豫了一下,還是將實話說了出口:“但是,我總想著,這種奇特的東西說不定會是某種特殊的藥材,便將它給留了下來。”

說話之時,陸鸞的眼神無意識地回避著蒼艾,顯然是擔心她這特別的興趣會再度引來旁人的反感。

然蒼艾的反應出乎了的意料:“陸夫人,你這下可是幫了我大忙!能不能作為藥材,我是不清楚,但對我來說很有用處,多謝了!”

她挺想看看,要是被逼著找封聽鷺的從盈卻在冉嘉茂的屋中發現靈蟲,不知她是否會產生一些有趣的聯想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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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瞧著十日之期越來越近,封聽鷺的下落卻仍舊不見半點消息,從盈確實是有些著急。事關關明修時,她總是容易自亂陣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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